作者: <span>胡翌霖</span>

病毒:大自然的脾气?

这是第二篇疫情随笔,最近风声紧,请朋友们谨慎传播。 疫情期间,每天都看到很多让人难受的事情,其中我最难过的,其实是上海中科院和武汉病毒所发布的双黄连研究。当然,正如田松老师所说的,要“警惕科学家”,因为科学家和任何行当的人一样好或一样坏,但他们掌握了比许多行当更强大的力量,同时其它行当的人又对他们持有更少的警惕,抱有更多信任,所以一旦他们使起坏来,往往会造成最糟糕的结果。 虽然有所警惕,但是我向来 …

“可防可控”——技术时代的“flag”

肺炎疫情肆虐,我今年也没有回家过年,宅在家里发呆,正好写写文章。不过心绪不宁,在写其它主题之前,还是先围绕这次疫情写点东西吧。 不过首先我很自觉,我在这里写的任何东西,对于抗疫一线的实际工作而言,是毫无益处的。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为谁“建言献策”。当然了,简单地喊两句武汉加油、相信国家之类的口号,其实也无甚益处,我并不指望为当下急迫的疫病问题提供帮助,只是借题发挥,讨论某些技术哲学的老问题罢了。 …

《从一到无穷大》何以风靡70年

发表于《中国科学报》 (2020-01-02 第7版 书评) 畅销数十年非侥幸 《从一到无穷大》是著名物理学家伽莫夫的科普名著,出版于1947年,1961年修订再版,1978年由翻译家暴永宁先生译成中文,已经在海内外风靡了数十年。 伽莫夫在1968年去世,至今已经50多年,这部经典作品因而成为“公版书”。于是,市面上一下子出现了许多个新译本。 除了科学出版社的暴永宁译本不断重印之外,我至少已经发现 …

为什么说创新是一个经济学问题——科技史视域下的创新概念解析

这篇是清华校内的约稿,副标题是建议主题,主标题是我定的。发表时略有删减(主要是删了几个例子,无关大局),一些语句加了着重号(我搬回来了) 我们现在提倡“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创新”似乎无所不在,所有人都崇尚创新、追求创新。 无论在国家层面还是行业、企业的层面,“创新”确实是非常重要事情,也确实值得万众关注。但正因为此,我们更需要仔细追究“创新”这一概念的意义,避免“创新”沦为一种口号,成为互相吹 …

技术哲学有用吗?——技术哲学课程教学中对技术哲学的应用

这周的技术哲学导论课围绕着“智慧课堂”进行讨论课。相比去年,讨论课晚了一周,讨论课之前多讲了一节马尔库塞,感觉还是不错的,学生们很多都能够结合“工具理性批判”来思考问题了。 “智慧课堂”是一个含义宽泛的概念,最基本的含义包括平板电脑、网络平台、智能APP等技术在课堂教学中的应用,但也包含智能监控、感应头环之类听起来更为惊悚技术。宽泛来讲,我们通常都不会反对教学方式与时俱进,不断适应和采纳新技术。但 …

从“讯息块”到“区块链”:区块链对互联网的补全

《界面》的蹭热点约稿。我正在合肥参加中国科技史年会,昨晚上开完一天会之后躺床上写的,有些仓促。 不过这算是我第一篇脱离比特币专谈区块链的文章。在我看来,区块链的核心应用无疑还是货币,脱离货币或广义货币(证券等)的区块链技术基本就只是个噱头。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确实可以在比特币之外,在互联网的发展史中,为区块链技术探寻一种定位。下面转帖全文:   1959年,刚刚加入兰德公司的巴兰(Paul …

电子烟是烟吗?

《界面》约稿,发表于界面时评“电子烟是烟吗,又一次技术与法规的追逐赛” 电子烟是烟吗?这个问题乍一听似乎像“白马非马”那样纯属诡辩,但仔细想想,这其实是个严肃的问题。 首先从外形上看,除了古早一代的电子烟有意模仿卷烟的外形之外,现在流行的电子烟从外观上与传统卷烟天差地别,有酷似U盘的,有像钢笔的,像鼠标的,像锤子的,像飞碟的,总之大多都看起来像一种新奇的电子玩具,而与传统香烟毫无联系。 从内容成分 …

关于瑞典气候少女(启蒙精神的沦丧)

这本来是随手写篇微博,但写多了,而且有些敏感词,就放到这里。   我对那个瑞典气候少女(Greta Thunberg)是非常厌恶的,不是因为她的观点或立场,而是因为她的年龄。有些事情未成年就是不该做,再早熟也不行。 比方说,一个天才少女你可以提前上大学,可以提前写书,但是对不起,你不能提前结婚,更不能满世界宣扬你的美好婚姻,哪怕你的婚姻真的很美好。 罢工、罢课、抗议和结婚一样,是每个成年 …

从灵魂摄影术到换脸App:谈技术的普及与滥用

发表于界面时评:“从灵魂摄影术到换脸App:人类与PS技术的对抗史”   一款叫做ZAO的换脸APP一夜爆红,引起了广泛争论。很多人对于换脸技术的普遍化感到担忧。 利用AI技术给视频换脸,其实并不新奇。在2017年,一个名为deepfakes的网友开始分享把主演换脸成影视明星的色情影片,引起广泛关注。后来,相关的程序代码被开源共享,相关技术加速发展,一些衍生应用早已是普通人容易上手的了。 …

康德论“不可说谎”

我读康德主要还是纯批和其它有关形而上学的部分,伦理学部分读得不太多。当然,在学一般的伦理学时,会读到一些二手介绍,但一般也就是简单地讲一下所谓“绝对律令”,笼统地把康德归入所谓“义务论”的代表。我虽然研究不深,但是感觉这些乏味的总结很难展示出在康德文本中感受到的力量。 康德的“绝对律令”并不是真的某一条现成固定的绝对教条,而是指一种思维方式,反而是对教条的一种制约:凡是能奉为教条的,一定应是可以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