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刘兵老师的主题是“戏剧与小说中的STS与科学传播”,先是介绍了一下关于斯诺所谓“两种文化”的背景知识,然后介绍了《伽利略传》、《物理学家》和《哥本哈根》三部戏剧作品。小说部分没时间讲了,主要是展示了一些事例,而没啥清晰的主线,我就针对背景知识中的一点问题写感想了。
斯诺提“两种文化”时讲的是科学文化与文学文化。刘兵老师提到我们现在更常说的是“科学与人文”。人文比起文学来说含义更广得多,但并不意味着新提法就是斯诺问题的升级版,事实上它们恐怕是两个不同的问题。
“科学与人文”的提法把科学放到人文的对立面,而事实上人文这一概念是非常大的,包括文学、艺术、宗教,包括礼仪、习俗、建制,也包括历史学等学问,那么为什么科学被排除在人文之外呢?我们不会说“文学与人文”,“音乐与人文”,而唯独把科学提出来与人文对立,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科学研究的对象不是人?那么宗教不也是面对超越的世界么?音乐难道在研究人性吗?科学不也是人类的创造性活动吗?为什么唯独把科学孤立起来呢?当然,当代科学变得日益傲慢,把自己与其它人文传统和生活方式对立起来,因此“科学与人文”成了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好比是台湾与中国的问题,而不是日本与中国或台湾与福建的问题,如果认为它们是相同的问题或者只是升级版的关系,就已经预设了二者的断裂。
而科学与文学的确可以是对等的概念。从科学与文学来谈“两种文化”的问题,我们发现,文学与科学的分裂与对立并不是问题,它俩本来就是不同的,问题在于两种文化各自的傲慢与偏见,在于不同文化间的互相排斥和鄙视。
“两种文化”的出路是什么?应该合并成一种文化或建立“第三种文化”吗?只能有一种“有文化”的衡量标准?我不这样认为。文化本来就应该是多元和丰富的。有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东方文化中有中国文化和印度文化,中国文化中也还有儒家文化和佛家文化,佛教文化还有大乘和小乘……在另一些维度来看,我们有城市文化与乡村文化的冲突,有男性与女性的差异,乃至有老年人与青年人等等亚文化群体。在各种层次上,有着许许多多对立和差异的文化形式,不同的文化对于生活方式和处世态度有着不同的乃至冲突的理解。我们必须抹平这些冲突吗?或者说,多样性的存在难道不是好事吗?人文的繁荣不恰是在于文化的丰富吗?我们既不必用一种文化压倒其它的文化,也不必不同的文化合并成一体,我们真正要做的是在尊重差异的前提下互相交流,存同求异。
2010年10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