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童年最初的梦想

话说童年最初的梦想

回忆童年时顺带想起的一件事,值得作一个补记。这件事不算是印象深刻的“场景”,因为我现在对此事的回忆其实已是间接的了,是因为这件事后来多次被我记起和说起,所以我确信此事不假。

话说从小学到高三,若要问我将来想做什么,我的回答大概都会是:“科学家”。具体而言,小学和初中主要受奥数影响,偏向于数学家;后来看了诸多前沿物理学的科普书,就更倾向于物理学家。无论如何,直到我迫于无奈沦落进了哲学系,才开始认真考虑——“哲学家也是不错的”。

那么再往前追溯,在最初的最初,小学一二年级乃至更早,我连奥数也不知道是啥回事的时候,我想当什么呢?——还是“科学家”,甚至在当时,我的回答可能更加斩钉截铁。

有些孩子最初的梦想是被家长“灌输”的,比如说某些父母为了孩子在回答其他人问题时显得胸怀大志一些,就会“诱导”孩子讲一些伟大的理想出来。不过我的这个回答应当不是诱导出来的,而确实是我自己碰巧地“树立”的。

大概是这么回事:小时候当然爱打游戏机啦,家里当然也有一台,就是“小霸王其乐无穷”的“红白机”。我总是感觉很奇妙啊很奇妙,有一天我问爷爷:“这么多游戏是怎么被装进这张卡里头的?”(大意)爷爷支吾了半天,说不知究竟,“总之是科学家干的。”(大意)于是我就知道“科学家”是干什么的了,从此我就“立志”要当一名“科学家”。

我想说的是,最初的梦想,其实我从来也没有放弃啊!

当“梦想”被我用语词概念表述出来后,那个被形式化的东西是易朽的。“科学家”这个概念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的变化着实巨大,如果说我现在仍然咬定那句字面上的“我要当科学家”的宣言的话,也许反而是背弃了最初的梦想了。关键是要穿透语词,看一看我最初究竟梦想的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我就是在梦想去当一个“创造惊奇”的人。小时候觉得游戏机令人惊奇,于是我要当那个做游戏的人;后来在做奥数题中感到了惊奇,于是我要当数学家;再后来在科普书中看到了惊奇,于是我要当物理学家;现在当然是在哲学中发现了惊奇,而且终于发现了自己也拥有进一步创造此种惊奇的力量,于是我要当哲学家……那么你说我的梦想究竟是在不断变动呢,还是始终如一?

无论是“科学家”还是“哲学家”,还是“艺术家”、“冒险家”……这些词汇都是一些“标签”,社会将给某一个选择某种生活方式的人贴上某一种标签来识别和归类,每一个人也可以自己选择最恰当的标签来标榜和宣传自己。但标签本身并不是所追求之物。那些以“标签”本身作为梦想的人,实际想获得的也不是这个称号本身,而是它背后所包含的被社会认同的感觉。我们真正追求的,其实是内在的情感的延续,而不是外在的标签的固定。在这种意义上,我始终在延续着我最初的梦想,并未偏离。

2009年3月31日

最新评论



  • Em

    2009-03-31 17:39:41

    事实是:标签有时恰恰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地球那么大,人口那么多,历史那么长,形式永远存在,我们无需逃避,不用自慰,只宜面对!


  •  

    古: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一种人,反正别把我算上。
    一坛酒放上一千年,只要标签上还是个酒字,那就是一坛酒。嗯。不逃避而义无反顾地捧起那酒来喝的人,我也只好掩面了。。


  • 古雴

    2009-03-31 17:53:31

    永恒的形式才是柏拉图主义者们逃避现实的幻想。事实是:没有什么是固定不变的。


  • NKM

    2009-04-02 09:41:14 匿名 124.205.76.58

    无奈沦落进了哲学系……太有同感了
    我也感到标签不再像以前所认为的那样重要,背后的感觉才是想要的。我原来还想成化学家来的。
    以前的专业选择不像现在这么自由,好象未必不如自由选择,选择太多反而犹豫、缺少执着,大多数人的天赋对于专业的选择性不是特别强,少数某些方面有特殊才能的人除外。


  • fog

    2009-04-02 09:55:20

    to nkm
    kick. 哲学系很差么,居然用沦落——不要说你的沦落和EPR的用法相同


  • 古雴

    2009-04-02 10:50:41

    对于一个理科竞赛保送生而言,按照公众的一般认识来看,哲学系当然是“低”之又“低”的一个地方。。而且高中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机会了解P大哲学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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