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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斋老蒋
费耶阿本德语录3
“我并没有说认识论应该成为无政府主义的,或科学哲学应该成为无政府主义的。我说这两门学科应该把无政府主义作为一种药予以接受。认识论现在有病,必须予以治疗,而药就是无政府主义。药不是人们一切时候都要吃的东西。人们只是在某一个时期吃药,然后便停止了。”
自由社会中的科学: P139-140
[楼主] | Posted: 2008-01-24 01:01
古雴
这种“药”过于猛烈刺激,不合中医养生调补之道~~
[1 楼] | Posted: 2008-01-24 01:35
古雴
所谓以毒攻毒,虽能治病,却势必留下遗患。
[2 楼] | Posted: 2008-01-24 01:39
古雴
中医要“治未病”,要“养生”。医学不仅仅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有用,未病之时也有意义。如果说费老开的那一剂猛药见了效,那么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在这之后,怎么办?
我们许多人在生急病后先找西药,控制病情(其实是压制),后来往往可能要求来点中药,或者来食疗,或者至少要中医提供养生调补的建议。而如果猛药都没见效,那还是会去找中医,看看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
那么我们在费耶阿本德开出猛药之后,无论其有效还是没效,我们总得寻求新的道路,换一个阴阳调补的中药方子~~
[3 楼] | Posted: 2008-01-24 01:53
说起药的毒性,现在反中医者完全是乱来,中医一开始就明确地提出以毒为药,药之所以会起作用,恰恰是因为它有毒。
庸医手中人参也会是毒,也能杀人,
良医手中砒霜也能救命。
问题是:费老开的药房,病人似乎还没有服用呢。
BTW:陈竺先生之所以现在会力挺中医,就是他当年借鉴中医用砒霜治疗白血病的经验,用现代科学方法进行分析……
[4 楼] | Posted: 2008-01-24 09:14
古雴
我没有说以毒攻毒是西医特色,但是下完猛药之后再来调补元气应该是中医的特色。西医只知道针对疾病,因此才有费老病好了就没用了的说法。但病好了,疾病的针状完全压制了,还远远不够,要分析生病究竟源自什么失调,从而在今后的生活中也给出适当的建议。
另外,费老似乎有“废医存药”的倾向。对药的理解是实用主义的——我开的药方好不好就看它能不能治病。这当然是一个重要方面,然而哲学家不仅仅是一个医生,而更应该是一个医学家、病理学家、药理学家。
为社会开出药方、让时代“服药”,这些任务实在是属于政治家的,哲学家的使命是追根溯源、分析诊断。
[5 楼] | Posted: 2008-01-24 11:54
古雴
“费老开的药房,病人似乎还没有服用呢”——可见哲学家再怎样“鼓吹”,“病人”肯不肯吃不吃药是由不得你的,你说吃,他们偏不吃。那么等他们吃了药呢?他们什么时候停止吃药,也是由不得你的,你说别吃了,他们还会继续吃。
“庸医手中人参也会是毒,也能杀人。良医手中砒霜也能救命。”——现在的问题是,哲学家所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是药材的实际运用者吗?庸医可以用人参杀人,良医可以用砒霜救命,这不假。然而无论庸医还是良医,都不是哲学家实际所扮演的角色。哲学家并不是直接面对病人的医生,病人并不听你的。哲学家所面对的恰恰是医生们,哲学家是病理学、药理学家,他的职责是分析和讲解:人参有些什么效能、砒霜可能产生什么结果,某种病可能是什么原因等等。医生们听了这些讲解,便可能更恰当地斟酌用药。
[6 楼] | Posted: 2008-01-24 12:26
新斋老蒋
小古同学确实够古典!
费老的思路与维特根斯坦之流所谓“登楼撤梯”,“哪儿痒就在哪儿挠”,一鼻孔出气。
古同学跟着康德大叔学医,总也脱离具体语境搞一个普适的“万金油”,对此效果我不看好。
恁多区别、界限,我不喜欢。
理论当然是有用的,但是其适用范围和意义永远脱离不了具体的语境。
[7 楼] | Posted: 2008-01-24 14:30
古雴
“理论当然是有用的,但是其适用范围和意义永远脱离不了具体的语境。”——当然是这样,按照通俗的话讲,理论在自于实践,最终也要回到实践,这是没错的。
但是理论的构建毕竟是要有一个从具体语境中、从个别的经验中,超越出来,趋向于普遍化的过程,这是不能否认的。但是这种普遍化的努力是不是一定就是追求绝对,追求超越一切时代的普适规律呢?这是未必。
不断坚持对理论的修订工作,恰恰是为了要让理论具有时代性,让理论跟上时代,并且照亮时代。所谓“与时俱进”。如果不努力去修订理论,那么就没办法与时俱进了。
具体的行医治病时当然不能照搬教条,而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调整。然而,如果完全没有教条能行吗?没有理论的中医还是中医吗?对“教条”,对理论的学习也是一个医生的基本功。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西方科学的教条跟不上现实的发展,再照搬那些教条将会很糟糕,那怎么办?一方面当然要批评那些教条,但另一方面呢?不修订完善教条能行吗?把传统废弃了,又不拿出新的东西,难道要让医生们都退回到神农尝百草那时候来从头开始实践吗?
现在人一说起“理论体系”,一说起“教条”、“规则”,马上就反应:绝对、普适、万金油……然而事实不是这样的。重建和完善一个理论,恰恰是要保持理论的时代性,要让理论适应时代、照亮时代。相反“具体语境”这个词儿倒是成了新的“万金油”,好像无论什么地方亮出这个词儿,就可以不管理论,不管普遍了。
我们追求的“普遍"是一种相对意义上的普遍,但是如果拿“个别”当挡箭牌而根本不再追求普遍,那么这个“个别”反倒是绝对意义上的东西了。
[8 楼] | Posted: 2008-01-24 15:32
新斋老蒋
8楼的主张,我无意见。
[9 楼] | Posted: 2008-01-24 15:45
古雴
“教条”是什么?“教条”的意义顾名思义,就是“教”——教育、教学。用以传授和继承。
当然批判反思很重要,但是批判、反思、创新,都是建立在学习和继承的基础上的,没有继承,就没有反叛的土壤,也没有反叛的对象,不可能有什么创新可言。而教学和传授过程中,就势必需要教条。
学习任何东西都是学习一种技术,教条是次要的,关键在于模仿,一个简单的技术根本不需要教条,比如学自行车,摸索摸索摔几跤就学会了。但是一些复杂的技能就不行了,例如中医、科学,都是过于复杂,以至于不可能仅仅通过模仿来学习,就需要把一些要点总结成文,归纳成一些要领和方法,如此才有助于教学传授。
随着这门技艺的发展,传承和积累下来的内容越来越丰富,技艺越来越复杂,许多方式也随着时代而不断发生变革,那就要求根据时代的发展,不断地修订教条,才有可能与时俱进地把这门技艺传承下去。人类的文明就是如此,因为有了语言和文字,有了理论,这才有了传统,这才使人们的生活方式有可能越来越丰富多样。
哲学是无用的学问,历来就不怎么追求“效果”,因为理论的建立最直接、最根本的“效果”并不是其指导实践,而是在于其教学、传授的意义,在于其“保存”和“照亮”的意义。
维哥的“登楼撤梯”我也很欣赏,但是搭建梯子的工作由谁承担?这难道不是哲学家的使命吗?
[10 楼] | Posted: 2008-01-24 15:50
古雴
我这里并不是针对费老也不针对蒋老师,因为我对费老还没有多少了解。只是借机会晾一晾我的主张罢了~
[11 楼] | Posted: 2008-01-24 15:53
新斋老蒋
费耶阿本德语录4
他们不能想象一个作者也许会写出对一种生活的说明,却过着另一种生活,但又属于与第三种生活相联系的团体,并鼓吹与这三种生活都不同的生活方式。他们认为,人就像用干沙塑成的塑像一样:碰其一点就会完全崩溃。
自由社会中的科学,P203
古雴
“他们”指谁?作为哲学的阅读者,不会犯这种错误。历来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都是如此,理想国、乌托邦、共产主义,无不都是如此。马克思写出对工人阶级生活现状的说明,过着社会活动家的生活,属于资产阶级相联系的团体,并鼓吹与任何现实生活都不同的共产主义……这很好理解,毋宁说,如果一个人不是如此,那就根本谈不上是一个政治哲学家。
那么费老的意思是不是说他所鼓吹的“无政府主义”乃是一个“乌托邦”,一个是理想主义的希望寄托,如果是这样,我就会支持。但是如果把遥远的理想拿过来用作对现实社会的“药方”,这就有危险,苏联拿共产主义付诸现实的结果大家都看得到。现在或许说人们还没有正式服用费老的药方,但如果真的服用下去就为时过晚,因为给社会“喂药”的工作并不是哲学家可以胜任的,到时候你说:“够了,时间到了,不用再吃药了!”你能够把社会的大潮停止下来吗?
[1 楼] | Posted: 2008-01-24 12:10
新斋老蒋
费老批评的确实是他的科学哲学对手,因为他们以此来批评他。
苏联的结果未必说明理想不能拿来对治现实社会,要我看那理想还不够真正理想,所以不够现实(我学科哲之前是黑格尔大叔的粉丝,虽然一直没有真正读懂)。
要不能真正改造现实的理想,不能在当下发挥作用的理想算什么理想?
当然真正用其改造现实和社会时,不能教条,要根据病况及时调整药方(中医对此很有心得)。
圣人无心,不会执着,当与时俱进,不断调整,所以不可抱残守缺。
哲学家就是做诊断、开药方、哄骗人吃药的角色。
现在的问题就是科学主义的药已经吃多了,费老喊停,大家还说,想当年得了伤寒,就是吃了科学主义的猛药出了一身臭汗之后才好的,我们现在要把药锅里剩下的半斤药都吃完再说……
[2 楼] | Posted: 2008-01-24 14:44
理想主义我喜欢。
[3 楼] | Posted: 2008-01-24 15:32